如果將我的諸多業余愛好活動排座次的話,垂釣始終穩坐第一把交椅。
我染上釣魚 頑疾 ,得追朔到上世紀的1972年。當時在金竹山煤礦土朱工區,一位熊姓職工多次動員我去釣魚,我始終不為所動。一則本無此雅興,二則附近魚塘水庫禁止垂釣,僅工區邊一條小河,沒多少魚可釣。但在他的盛情之下,一天我跟隨他來到小河邊,放下釣鉤沒多久,感覺浮標有些異樣,急忙提桿,一條走上不歸路的鯉魚被我強行提上岸來。喜得斤多美味,使我釣興陡增。打這以后,我便成為釣魚 游擊隊 一員。只要是星期日,或是下井支援 高產 之后允許補休,我便急不可待 游擊 于這條小河邊。
和現時高科技年代釣魚裝備相比,那時的工具行頭簡陋至極。幾根從山上砍來的小竹經強行拉直之后便是釣桿;從井下拿回廢棄的雷管腳線編織成魚簍用以裝魚;路邊的茅草桿便是浮標;一節竹筒用來裝蚯蚓……總之,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武器。當然,隨著時日的推移,我們這些 癮君子 的 裝備水平 也不斷提高,行頭也逐步先進起來。
在金竹山煤礦期間,我總是引進先進釣具的風頭人物。當釣友們還是用山上的竹竿作釣時,我用的是購買的竹套桿;當他們步我后塵時,我又用上玻璃纖維桿;爾后海桿、自動桿相繼閃亮登場。我一次次招來羨慕的目光,成為他們學習的好榜樣。
那時在無人管轄的大江小河,本來生存不多的魚類累遭人們的電擊、毒殺和轟炸。那些僥幸生存下來的魚兒們無時不處在驚魂失魄之中。在江河游擊顯然勞而無獲、走投無路的我們,只能冒險闖入魚塘、水庫禁區去 偷 釣了,因而遭到禁區的主人們窮追掠奪也在所難免。我們這一群 賊人 往往如喪家之犬丟魂棄魄四處逃竄。盡管釣魚環境如此惡劣,然而我們這些屢敗不改的 慣偷 ,本性難改,仍挖空心思,繼續干起偷釣的勾當??芍^敗也我們,成也我們。
一次月夜,我們三位釣友寂寞難耐,鬼使神差去了附近水庫偷釣,料想水庫管理所不會知覺。在麻痹大意狀態下,肆無忌憚的我們毫無防備競被十來個 敵人 悄悄包圍,漁具被繳,魚獲被收,一頓訓斥之后,每人還罰款十元。這對每月才四、五十元工資的我們來說,可謂損失慘重,顏面盡失。
福兮禍所依,禍兮福所至。就在我們無路可走無魚可釣之際,沒想到那晚圍剿我們的 仇敵 居然找上門來了。
來的是水庫管理所主任,就是那晚圍剿我們三個人的主謀。水庫因抽水所需,他來工區求購舊水管。真是寃家路窄,這位主任大人要找的 實權 人物——供應隊長、財務組長、倉庫保管員竟都是那晚在水庫釣魚的 竊賊 。天然巧合,今天他撞到了槍口上。
這位主任手持請購報告穿梭于我們三人之間,沒有了那晚的威風,誠惶誠恐,在 虛心 接受我們三人 要搞好工農關系 、 支援和友誼比什么都重要 一類的說教之后,有功而返。
他還真有長遠眼光,知道水庫今后會經常與工區特別是與這三個不敢得罪的 實權人物 打交道。沒過幾天,便將罰沒我們的財、物送了過來,而且鄭重承諾以后星期天我們三人可放心去水庫釣魚。權權交易,皆大歡喜!
如果說這次成事有些不地道的話,那么教會他人釣魚所帶來的喜悅則正大光明,且受益匪淺。
平日只愛打球習武的兩位友人,一天卻提出要跟我學釣魚。我求之不得,欣然接受。一日我們一行驅車到六十里開外的新化洋溪半山水庫。師居中、徒左右一字排開,開始了我們的教學。他們左呼右叫,而我則左跑右奔。一天下來,雖人人皆辛苦,然個個都有魚。
能否誘發這二位的釣興,關鍵在第一次操桿。如果這天他們釣不到魚,就很有可能失去興趣。也許是我教授有方,或者是魚通人性,當然主要是二徒悟性極高,熱熱鬧鬧一天,他們都有斬獲,眉飛色舞,喜笑顏開,從此一發不可收拾。打這以后,我們的游擊隊伍,又增添了兩位 荷槍實彈 且戰績非凡的虎將。而我這個所謂先生,以后釣魚的衣食住行,吃喝拉撒,全由這二位大包大攬。坐享其成,樂哉悠哉!
而今,身在貴州灣田煤業集團的我,幾年來又和往年的釣友們工作生活垂釣在一起。不時的業余野釣,一年兩次的競技比賽,延續了團隊往日的友情和歡愉,先進了裝備和釣技,體現了大家的和諧與文明。
道不盡的美好回憶,念不完的釣魚經。